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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手，提着裙角踏上台阶。
聂晟风僵在那里，因为这丫头的那句话，整个人回不过神来。
他以为，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给他们之间划上一个句号，或者是告诉他，她要嫁人了，以后只是兄妹关系。没想到……
她竟然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回忆。
前一刻，还可以笑的温和。
下一秒又走的决绝。
婉儿，聂婉儿。
烈起来像是一匹野马，温柔起来也不过是个小女人。
是他忽略了，她长大了。
婉儿站定在风默面前，忍着眼里的泪，不让它掉落出来。
不敢回头，因为那个男人就在身后。
深吸着气，待终于平复，看到一旁的主持要说话的时候，婉儿却是抢过了话筒。
大方的转身，那一刻，一脸的笑容，像是在幸福中的小鸟儿。
“不好意思，原本只是订婚礼，但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风默这个温柔的帅哥，所以我想这就是我们的婚礼，也感谢各位来宾，百忙之中能参加。婉儿在这里谢过了，也希望我家风默，能喜欢我给他的这个惊喜。”
婉儿笑着。
眼睛却是平视着，不敢低下来。
怕看到聂晟风的表情。
因为即便是不看，也感觉到那双眼睛里的震惊。
婉儿努力的让自己笑着。
抓着裙边的手都在颤抖。
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下去。
风默是震惊的，没想到婉儿竟然会这样说。
然而，冷静下来之后，上前一步，从婉儿身后一手扣住婉儿的手腕，另一手握住婉儿握着话筒的手，笑道：“我喜欢。”
温柔的言语，让在场的人不由得失笑。
连连笑道：“年轻人啊，我们真是老了。”
“是啊！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一出又一出。”
聂老爷子就在一旁，耳边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
自己的闺女儿子，他能不知道？
瞧着这俩人的表情，就知道心里没有那么轻松。
一个沉闷，一个火热，原本好好的一对璧人，却硬是不能走到一起。
可能，人这一辈子，总会兜兜转转。
不经历过痛彻心扉，又怎么知道原来是有感情的？
而自己，也总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交换戒指，走了一套婚礼的流程。
最后拥吻的刹那，终究是忍不住两行清泪。
聂晟风自始至终，都站在那里。
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到结束，才恍然察觉神经早已麻木。
仿佛是看了一场戏，戏里的主角是婉儿。
而男主角，不是他自己。
呵！
不是已经决定放手了，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
在那吻还没结束的时候，聂晟风终于是转身离开。
痛，笑！
今后，不管是何种情绪，他们都再不能逾越了兄妹的界限。
就算是一个拥抱，也要顾及着另外一个男人。
疼吗？
那又怎样？
自己的选择，就要付出代价。
看着这一幕，安然牵着锦墨城默默地退场。
酒店外的花园里，清冷的风吹过。锦墨城喊手下拿了一件风衣外套给安然披上，“小心凉。”
“再凉，也比不上心凉。”
安然靠在锦墨城的肩上。
“这样赌气，伤人伤己，可是不用这样的方式，可能永远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许，婉儿要的并不是在一起，是不能在一起后，退而求其次的爱情。”
女人就是这么傻。
一步步的后退。
无处可退之后，也就是到了尽头的时候。
一旦走到那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忽然间庆幸。
无比庆幸她遇到的是锦墨城。
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拉了她一把，不至于让她迷茫的选错了人生。
想想当初他的强势，反而开始内心庆幸了。
“谢谢你。”
“谢我什么？”
锦墨城诧异的看着身边的小丫头。
安然抿唇一笑。
“谢谢你的厚脸皮，谢谢你的步步紧逼，否则，我也不会发现，我可以这么幸福。”
“知道就好。”
锦墨城点了点安然的鼻子，将她搂在怀里，静静地聆听彼此的心跳。
酒店的阳台上。
慕子楚找到聂晟风的身影，发现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的方向。
慕子楚无声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别看了，没机会了。”
婉儿的决绝，连他都没想到。
可是意料之外，又仿佛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丫头平时的性子，就是个烈性子。
最终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并不意外。
只是，他们太看重情分了，以为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决定的，却忘了，放弃其实只在一瞬间就可以做决定。
“子楚，你知道，刚才她跟我说什么吗？”
“什么？”
慕子楚见着聂晟风失神的样子，着实少有，想到刚才在台阶前的一顿，之后晟风的模样儿就不对，忽然间也开始好奇起来。
聂晟风轻笑。
“她说：红毯再长，总有尽头。就算是不能在一起，我也要给自己一个幻想。刚才的几秒钟，已经足够我回忆了。谢谢你，聂晟风。”
聂晟风话音落，慕子楚张了张口，这一瞬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才又听聂晟风讽刺道：“我以为，她不过是想跟我划清界限，不想她只是想留个回忆。看吧，我不适合她。风默可以大度的容忍她的任性，可以坦然的面对她的任何做法，而我，心里却还在忍不住诋毁她。”
“晟风，别想了，不要钻牛角尖！”
慕子楚也不知如何劝说。
其实，若是主角换成了他，他恐怕也难以释怀。
“到底是我对不起她。”
聂晟风摇头失笑。
另一边，台上早就没有了两位新人。
一场订婚宴，硬生生的变成了婚宴。
风家二老找到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还在失神。
“聂老先生，您看，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我们也不知道婉儿这丫头要结婚，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寒酸。”
聂老先生闻言，恍然回神，看着面前的风家亲家。
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没、没事，我都不知道这丫头这么着急，我还想……”
他还想，给婉儿留个机会。
但是婉儿自己，却已经做了决定。
既然是她想要的，就这样吧！
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忍心女儿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