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梦中的身影

泡沫飞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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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袁少哲所乘坐的飞机准备起飞时,袁佳琪一个人恍恍惚惚地走出了机场的大厅,阳光从天空中直射而下,正照在她的脸上,袁佳琪只觉得一切变得那么刺眼,头晕晕的,所有的人、事物都离她忽近忽远,她好像并不存在一样,像空气一样的轻,好像已经飘了起来,风在耳边吹过,可是她什么也听不清,眼前越来越模糊,眼里的一切都好像在不停地旋转……这是梦吗?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冷?是阳光还是灯光?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吗?或许从来就没有袁佳琪的存在,或许也没有袁少哲的存在,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想像,或许我也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是一个很美好的梦。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袁佳琪又来到了那片她总也跑不出去的树林里,一位白衣少年正在树林里,这里的雾越来越大,白衣少年的身影一直在前面跑着,袁佳琪用力地在后面追着他,可是她怎么也追不上他。终于白衣少年停止了奔跑的脚步,他的眼角有泪滑落,滴落在袁佳琪小小的手上,袁佳琪不停地摇动少年的手,可是少年却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对她置之不理,她继续去摇少年的手臂,少年这时突然挣脱了被袁佳琪抓住的手,袁佳琪愣在了原地,白衣少年转过身来用他那温暖的两只手将袁佳琪重重地推倒在地,袁佳琪害怕地想要站起来,她伸出手去乞求白衣少年拉住她,少年却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去看她,正当袁佳琪想要自己站起来时,她跌倒的地方突然裂开了一条深深的沟,整个地方向山谷的深处跌落下去,袁佳琪也跟着一起跌落到山谷中,她一直向下落,一直向下落,眼前那个白衣少年慢慢地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影,她听不清少年在叫什么,只有风在耳边吹过,最后她跌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袁少哲坐在飞机上,他想起袁佳琪刚刚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阵急促的不安,好像会发生什么事一样。“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太重了,会不会让她难以承受?”越想袁少哲越坐立不安,“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就这么离开的,万一……”袁少哲在飞机舱门即将关闭的一刻果断地决定下飞机。于是他大声地对乘务员要求,他要下飞机。他将小东留在飞机上帮他处理相关的事宜,自己下了飞机。

    袁少哲跑出飞机场的大厅希望能够追上袁佳琪,他一边寻找,一边拨打袁佳琪的手机,可是这时手机已经无法接通,一种不祥的感觉让袁少哲心绪不安的厉害。正在他四处寻找的时候,前方的一群人让他不安起来,人群中间躺着一个女孩,她突然出现在车道中间,一辆行驶中的汽车来不及躲闪,将女孩撞倒在地。袁少哲疯狂地跑过去,眼前的人正是让他焦急不安的袁佳琪,鲜血正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滴滴落在袁少哲的手心里。

    袁佳琪被推进了手术室,所有的人在接到袁少哲的通知后都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医院。袁世年和曾子荞看到袁少哲沾满血地站在手术室的门口,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少哲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佳琪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袁世年问到。

    袁少哲此时此刻的心情比刀绞更痛苦,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他宁愿与袁佳琪互换命运,让自己跌落山谷,让自己去承受袁佳琪曾经遭遇到的一切痛苦和悲伤,可是现在的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呆呆地站在这里祈祷。看到袁少哲失魂落魄的样子,袁世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抢救的时间在他们的心里是那么漫长,那么难熬,好像在等待着宣判一样的忐忑。终于医生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袁世年马上走上前问到。

    “病人的头部受到了撞击,发生了脑震荡,虽然已无生命危险,但是我们还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而且醒来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后遗症这些都得再做进一步的观察。所以你们家人要好好地照顾病人,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们。”

    袁佳琪被推进了豪华的单人病房,她仍然处在昏迷中,什么时候醒来也没有人知道。曾子荞的情绪十分激动,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刚刚回到自己的身边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佳琪跌落山谷时的情形,她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额头,那里现在还隐隐地可以看见一处当年留下的疤。这时曾子荞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很坏的念头,“为什么袁佳琪只要和袁少哲在一起就一定会受伤呢?是不是两个人的命运本就不该在一起,只要有袁少哲在,袁佳琪的人生就不会安稳?”

    想到这里,曾子荞的情绪有些失控,她忽然站起来走到袁少哲的身旁,拉着袁少哲的衣领,痛苦地质问袁少哲,“你今天到底对佳琪说了什么,她那么坚强乐观的孩子为什么会出车祸?你告诉我?你和佳琪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折磨她?为什么我的女儿就这么命苦?+”

    袁少哲的眼眶红红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再一次让袁佳琪因为他而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他要怎么原谅自己对袁佳琪所做一切。无论曾子荞如何质问他,如何斥责他,他的心早已随着袁佳琪沉睡了。“或许真的像妈说的,我们两个本就不该有瓜葛,我的存在只会带给她无究无尽的痛苦。小的时候是这样,长大以后再相遇也是这样,我的存在就是带给她所有痛苦的根源。难道真的存在所谓的命运?难道我真的命中注定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吗?”想到这里,袁少哲好像突然顿悟了,他终于找到了一切痛苦的根源。袁少哲一个人向外走去。此时天已经黑了,医院里的人越来越少。晚上的时候天空突然刮起了狂风,狂风中夹杂着豆大的雨滴,这风雨交加的天气好像也在为病床上躺着的命运坎坷的袁佳琪而伤心难过。袁少哲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衣服走进这狂风暴雨之中,任狂风吹散他的痛苦,任雨水洗掉他心口流出的血。他跪在医院外空无一人的水泥路上,不知道他是不是流了很多泪,只看得见雨水不停地拍打着他那俊俏却无限忧郁的脸上。

    袁少哲仰天大声地说到,“我该怎么做才能换回她的健康快乐?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只有我的离开,她才能不再受到伤害?只要她好,我愿意离开,多远都可以,只要她好……”袁少哲就这样在雨里跪了不知多久,直到夏珂接到小东的电话跑到医院来找袁少哲,才发现他一个人静静地跪在雨里。夏珂和宇生扶着已经被雨淋了很久的袁少哲回到医院的病房,他的身体开始发烫,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嘴里一直念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快抓住我……我不会再放手的……”宇生和夏珂互相看着对方,他们担心地看着袁少哲,那些压在他心底的自责情绪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的意志力,他的心里藏着太多对袁佳琪的爱,对她的愧疚,还有对自己的怨恨、自责,他想为她好,可是却每次都变成对她的伤害,他慌乱,他抓狂,他找不到可以让自己得到解脱的方法。插在血管里的针管是冰冷的,只有帮他退烧的滴液还在不断地一滴一滴地流进他的血液,帮助他慢慢地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