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谢三

纪久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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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攻下赤水河,战况便展露出一点好苗头。

    云初板着一张脸,只晓得立军功,打仗是抢在最前面,筹谋划策上也是搜肠刮肚的想出些刁钻妙计,几乎是抢了李慎嫡系一支的风头。

    李慎不明就里,殷景仁却是心知肚明。

    纪云初不过是心气淤积,无处发泄罢了,他心里虽然念着要规避锋芒,这时候却忍不住纵容云初——这一路走来,尽数是他殷景仁看在眼里,两人都可谓不得安生。

    一旦凑一块,甜蜜的日子总是少过时候的折腾,而这折腾,却又没有一件需要怪罪当事人自己。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周邺一颗心全都挂在云初身上。虽然从云初替他做人质以来,其中有多少是感激,多少是情爱尚且不得而知。可是这感情,却是不带半分掺假的。

    殷景仁等人坐镇乌澈,看着前线的纪云初一身血气的归来,在帐前拜道:“将军。”

    殷景仁将面前案几上的地图抚平,道:“你小子倒是利落,这才几日,便攻下了东川?”

    云初腼腆道:“还有芒部和大理边境的几个小镇子,也都归降了。”

    一旁的李慎闻言,上前指着地图道:“如此一来,云南全境也算是收复了半数,可以向京城呈送捷报了!”

    原本是计划至少要大上三年五载的,如今看来,今年腊月之前有望得胜归来,李慎心里欣喜,面露悦色。

    云初思忖道:“太早了,云南的重心在大理,其余都只是喽啰,见风使舵的。白族领袖段世英就在那儿,这个人不死,根本连打赢三成都算不上。”

    殷景仁不置可否:“毕竟新帝登基在即,大局需要稳定,向京城传些好消息也是必要。不过军中按照原本计划行事便是,云南早晚还是要打下来的,不过时间问题。”

    几人在军帐中把后面的计划草草拟定,由殷纪二人主攻城门,李慎从下关和点苍山两处入口奇袭大理。余下几万人留守赤水,以备后援。

    这些日子,云初算是将李慎摸了个透。以往是没和他同为袍泽,不了解心性,熟稔之后才明白殷景仁为何一路防着他。

    原本既然是上面派来的将领,殷景仁这样的思想守旧的老臣,原本只是应一声“谢主隆恩”,一切苦楚自己咽下。

    可这李慎是在是扶不上墙,殷景仁不得不做着计较,待到战事一片清明,胜负已定之时,再留机会给李慎立功不迟。

    可见皇上这回是对殷景仁全然放弃了,急着用别人架空他的势力,取而代之。

    殷景仁虽然出了名的阴,对于皇族却是满怀死忠的念头,不存一丝贰心,没想到还要受这样勾心斗角之苦。

    直至人群散尽,云初心里压抑的厉害,留在殷景仁房里和他说些闲话。

    他不甘心朝廷这么对待殷景仁,一定要让他因为一个谢三失了大权,因此憋足了气要和李慎斗一斗。

    “若是有人被乱刀砍死,乱箭射死,战死沙场,又有何人去怪罪?”云初冷笑道。

    殷景仁觉得云初愈加的冷心冷面,正要呵斥几句。

    忽然有人敲了房门。

    云初正在想着,这么大晚上又是何人?

    殷景仁却不慌不忙道:“我的影卫,怕是有事汇报。”说罢低声应了一句。

    果然有人推门进来,一身的夜行衣,自己反身掩住房门,跪在外间小声道:“将军,有些事……”

    云初和殷景仁对视一眼,便听他说:“但说无妨。”

    影卫仍是吞吐道:“谢三他,出了点事。早上在下收到京城的飞鸽传书。”

    云初听这语气像是大事,十分受不了这影卫挤牙膏般的叙述进度,转脸一看,殷景仁早已脸色煞白。

    那影卫声音一顿,继续道:“皇上每日御赐一块桂花酥,宫里的锦衣卫亲自送到,要看着他吃下去才能交差。将军嘱咐照顾谢三少爷的那个人,偷尝了一块碎屑,说是里面有些怪味……怕是皇上下的慢毒。这些日子眼见少爷每吃一日,便虚弱许多。”

    殷景仁惨然笑道:“纵使赐毒,做臣子的又如何推拒?皇上倒是会给臣留面子,不叫谢三死的太难看,只是可怜他身子本来就病弱,死前还要折腾一番。”

    云初心念这又何苦,若是谢三一定要死,不如当初放他随一家人去了,也有个伴。如今踽踽独行不说,还要捎上皇族对他殷景仁的信任,捎上他前几十年的功业,后几十年的前程。

    去往大理途中,云初好几次看见殷景仁夜不能寐,行军途中,时常半夜由几个小兵陪同出来散步。云初夜里睡不好已是常态,于是便总能遇上他。

    “你说我是不是坏事做多了,最后要受报应了?”殷景仁道,他晃了晃壶中剩余的液体。

    云初听了好笑:“你做了什么?杀人放火?我们原本就是做这一行的嘛。”

    殷景仁也笑道:“你这孩子。”

    云初将那水壶抢来,仰脖子吮了几口,发现不过是冷掉的茶水,遂惋惜道:“有些事总要发生,不过恰好是你做黑脸。我不知道你年轻时候发生过什么,至少周邺这一件事,我是不怪你的。”

    殷景仁道:“若是承钧也这么想便好。我但愿他不记恨我,让我一把老骨头再为国为民出一回最后的力。李慎这个人难当大任,我不放心他。”

    云初心道我不说,他又如何知道,嘴上打哈哈:“你可是太子老师,和他同属一派,待他他日登基,又怎么会忘了你之前为他所做?”

    白日里二人脸色都不好,顶着熊猫眼,咬牙强打精神气儿。

    云初折腾了几天,终于老实了,晚上一挨到枕头边睡死过去,醒来便觉得神清气爽。

    前些日子的感情纠纷,最后还是被繁重的压力取代,暂时忘诸脑后。好像那个人没有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可以切腹谢罪了……